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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嗯……抱歉，波多野先生，我不太方便对你透露我们具体的谈话内容，你也应该知道，这算是基本的职业操守。“
“不过他确实是向我咨询了有关新药的一些入手渠道和用途……”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两句话，眼眸里负面的情绪一点点聚集起来。
神乐龙平进到诊疗室的时候，看见波多野卓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医师的座位上，看着一叠病历皱眉思考着什么。这还让他稍微惊讶了一下，因为每次他来到这里，都是他等波多野的时候居多，偶尔波多野会比自己提前到，看见自己也会笑着迎上来。
像是今天这样对自己不理不睬还一脸遇到难题的模样，倒是十分少见。
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么？
神乐这么想着，并没有出声招呼波多野，而是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前，尽可能放轻动作地拉出椅子。不过其实这么谨慎也没必要，他的座位就在波多野卓巳对面，一桌之隔，波多野卓巳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到来。
神乐坐下的时候，波多野卓巳将手中的资料拍到了桌上。
是的，并不是风度良好地放下资料，这个动作解读起来，更像是怒气无处发泄。
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神乐龙平伸出手去，把那些因为对方过大的动作而有些散落的资料整理齐，又抬头看向波多野没有半点笑意的脸：“你怎么了？”
波多野卓巳和神乐四目相接，他看着那人镜片后琥珀色的眼眸中几乎没怎么掩饰的担忧，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明明是在生着气的，却又被这人不经意的温柔给弄得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还有那么些无力感也一并涌上心头。
见波多野只盯着自己，却不说话，神乐试探性地叫了声波多野医生，对面的人像是突然回过魂一样，“嗯”了声，又一副心神不宁的表情。
“你怎么了？要不……”他略微斟酌了一下，“今天还是暂时……？”
“勉强你来真是对不起。”
对面突然来这么一句没有没尾的话，神乐后半句“算了吧”就卡在舌尖没能出口，有些奇怪地看着情绪根本不对的波多野，神乐推推眼镜，“你今天不在状态啊，医生。”
“是嘛？或许今天下午你就应该去冈村医生那边？”
分明用的是问句，但却是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神乐龙平愣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瞪波多野：“你从哪里知道的？”
波多野一手撑在桌上：“上周你自己把原本预约好的时间推掉，跑去咨询别的医生，还问我怎么知道的？”
“……”
短暂的沉默之后，神乐重新开口，此刻他的表情已经完全成了平日在工作上疏离又冷静的模样：“我觉得，怎么行动是我的自由，因为这个就跟我发脾气，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
“是么？”神乐的疏离反而让波多野露出了笑容，只不过这笑容里面究竟有几分是真心的就另说，他看着对方的眼睛，“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和自己的主治医生先打个招呼。”
“有人规定不能越过主治医生去咨询第三方？”对波多野的说法显然不是很满意，神乐的口气也愈发强硬，“而且你必须要承认，在这方面，你确实不如冈村教授。”
“是，我承认，但这并不代表你的做法没有问题。”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丝毫不客气地反驳，神乐站了起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有权力选择更好的，事先跟你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最多是浪费我们两个的时间。”
他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波多野卓巳脸上的笑直接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太过并且很可能产生误解，神乐看着波多野站起身，犹豫一下却并没有选择去做什么附加说明，他真的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错，倒是波多野卓巳居然跑去查自己，这点让神乐十分介意。
你到底凭什么去调查这种事情。
一时间治疗室内安静得可怕，空气都仿佛直接固化了要压下来一般的凝重。
最后波多野卓巳轻轻把椅子摆好，对着神乐耸耸肩：“好吧，如果您实在觉得浪费时间，不妨考虑一下跨院更换主治医生，”说到这里他稍微一停顿，“真抱歉，能力不济给您造成困扰了。”
对于波多野卓巳的曲解和突然更换的称呼，神乐难得地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
他一直以为波多野能够理解自己的，就算不能理解，也应该是好好地询问理由。
然而从一开始那人就没有问，只是自顾自地下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
就这么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么？
“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平复了一下情绪，神乐也把自己的椅子推回原位，“另外预约个时间吧，波多野医生。”
“可以，只是我恐怕之后都会很忙，所以，请你不要在预定好之后又随意更改时间，”波多野卓巳话说到这里，微微打了一个结后又接下去，“我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闲，不是每次都有时间和心思配合你的，神乐先生。”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