またいつかarashi arashi for dream
小秘密: shuangtsuki(´゚ω゚`)take-uma(´゚ω゚`)net(表情包改成点就好啦)
 
 

【相二】【Kazuyax栉森秀一】未来へ

◇我居然没发过……?《从那之后的你》番外……收录在本子里可是我为什么没发?谁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我连枫红都发了啊??

◇青炎组,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两个小孩子了


栉森秀一其实是经常会做梦的人。

在过去很长时间里,他的梦境都只有三种颜色,漫无止境如同浩瀚宇宙一般深邃的黑暗,不停跳跃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的蓝色火焰,无声蔓延在地面蜿蜒出诡谲痕迹的血,他孤身一人被困在这三种色彩搭建成的空间里,他走不出去,也不会有谁走进来。

而在与那个人相遇之后,他开始会做新的梦。

梦中是相模湾一望无际的海,海浪撞碎在岸边溅起一簇簇晶莹的水花,冲浪的人们在海边聚集起来,迎着刚刚投射到海面上的阳光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自己坐在高高的海堤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跨海而来的风很大,风声带来隐约的欢声笑语,秀一想要仔细去听,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呐,从这里逃走,到东京来吧。”

身后有人这么说着,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可又不是嗓子坏了那种滞塞的喑哑,带着成熟的韵味又有着少年清爽的元气。他转回头去看那个人,一身黑衣被海风扯得猎猎作响,半长的头发也被吹得四处翻飞,他伸出一只手压着头发,转过头对秀一笑,朝阳之下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格外动人。

他说,我在东京等你。

 

“哥!起来了啦!闹钟都响好几次了哎!”

一个枕头拍在栉森秀一脑袋上,直接将他从未完的梦中砸出来,少年揉着眼睛坐起身,按掉再次开始鸣叫的闹钟,揉揉眼睛看着床前的少女,用刚刚起床还有些低沉的声音嘟嚷着“说了多少次不要用枕头砸我。”

“如果你自己能好好起床的话,我也不想这样的嘛,”遥香看着仍旧将自己团在薄被中的秀一,不满地嘟嘴,“你说好今天带我去看你们学校和东工大的友谊赛的。”

栉森秀一低低呻吟一声,重新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不甚清醒的大脑开始努力运作,回顾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才导致事情演变成这个地步,考上一桥大学之后,选择不住学校宿舍自己出来租房,就是为了让自己有足够自由的私人空间,谁知道遥香她学校田径队上东京集训,于是在集训间隙的自由活动时间,她就理直气壮地借住在了自己这里,因此过去在镰仓老家总是不停上演的一幕,又在东京的清晨重现。

“地址我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能自己先去么……”

“才不要啦!“遥香气势十足地拒绝,“不认识路。”  

 被遥香这么一闹,仅剩的睡意也都烟消云散,秀一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以要换衣服为由把妹妹从房间里赶出去。随意地套上到现在也依旧合身的白色校服,秀一慢悠悠地晃荡去洗手间洗漱,漱口的时候丢在床脚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差点害他呛水,擦着嘴手忙脚乱跑去接的时候,对方似乎是因为等了太长的时间所以把电话切断了。

栉森秀一看着未接来电显示,正想回拨,对面倒先给他发了一封邮件。

「就是顺便打个电话提醒你起床,别迟到唷。」

光是看着文字,都能想象出对方在打字时嘴角微翘眼神狡黠的模样,栉森秀一撇撇嘴,将手机丢回床上继续去洗漱,实话说,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对那人好像随时都能洞悉一切的态度觉得火大,可即便如此,他对那人仍旧没有半点厌恶的情绪。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人也算挽救了自己的人生吧,否则自己说不定会因为杀死继父而入狱。怎么可能安心地参加考试,还考上心仪的学校。

吐掉嘴里的漱口水,秀一抬起头看着盥洗台上方的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

“哥你在干什么,快一点嘛!”

遥香的声音从屋外隔着道门传进来,依旧清晰无比,秀一扶着洗手间的门框探出头,冲着空气喊回去:“你好烦!”

 

最后几乎是被遥香生拉硬拽出门,乘上电车后遥香还一直看着时间念叨着说赶不上赶不上,这让秀一十分怀疑自己的时间被调慢了一个小时,毕竟在他的计算里,就算路上遇到突发状况他们也能提前十分钟到达,不过想想妹妹之前说的不认识路,而自己也没明确告诉她说这个体育馆我去过,基于这两点来看,她觉得会迟到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对不认识路的人来说,还存在着到站也走错地方的可能。想到这里,秀一便决定不去管紧张兮兮的遥香,反正等到站后自己有把握把她按时带到目的地,到时给她留下个“哥哥还是很可靠的”印象也不错。

可秀一好像忘记了,在和某人扯上关系的时候,自己触发事与愿违的概率是百分百。

“是这个站对吧哥哥……”

“嗯。”

“要往哪边走?”

秀一正四处张望,冷不防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回头看清来人时他有些惊讶地“诶”了一声,对方今日没有穿着他惯常的一身黑,只是黑色衬衫加牛仔裤的普通打扮,挽起了衬衫的长袖露出半截手臂,看起来清爽又帅气。看见秀一惊讶的神色后他有些调皮地歪歪头,对男生来说显得有些长的头发,随着他歪头的动作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有必要那么惊讶吗?我都还没惊讶你是带着遥香来的呢。”

秀一还没来得及回话,遥香就兴奋地喊了声学长,Kazuya笑着回应之后说我带你们去场馆吧。结果十分钟的路程,都是遥香在愉快地问Kazuya问题,Kazuya回答几句就要抬头看看秀一,似乎是在问说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妹妹啊,接到这种询问的秀一干脆假装自己在看天,一副完全不想加入对话的样子,心里却想着我又不知道她会来,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给她介绍对手学校的代表嘛。

到场馆之后,离比赛开始大约还剩下二十分钟,体育馆侧门处聚集了好些穿着球服的人,在看到秀一一行人后,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卷发女孩子跑过来:“Kazuya君!就快开始了啊,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

“喔,我看着还有时间,去办点事,”Kazuya的语气懒懒的一听就是在敷衍,女孩子好像对此也习以为常,只用力跺了一下脚,“快点回去换衣服做热身运动啦!”

“啊啊友谊赛,要那么认真吗,”Kazuya转头看秀一,笑容有些狡黠,“把一桥打得太难看我朋友会跟我绝交的。”

“你快点回去准备吧,”没想到话题会被引到自己身上来,秀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又看了看正好奇地打量自己的卷发女生,“再这么吊儿郎当我怕你们的分数待会会很难看。”

后半句话他顾及到有对方篮球队的经理在,特意压低了音量,正好只够他自己和Kazuya听见,听到这番话后黑衣的少年反而笑得更加开心,借着身高差的优势顺手摸摸秀一的头,冲他眨眨眼:“请你拭目以待。”

说完后他就跟着那位女生向着侧门处走去。

 

好像是为了回敬秀一那句话,开场不到五分钟Kazuya就在队友的助攻下投进了一个三分球,他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和队友击掌庆贺的同时,也不忘冲看台上投去视线,看到秀一之后他的笑容就愈发灿烂,可落在秀一眼里这灿烂就有了些示威的意思,他“切”一声转过脸去,假装自己没看到Kazuya,脑海里却浮现出很久前黑衣的少年坐在赌桌旁的情形,那时周围暗流汹涌。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失败,他却只是慵懒地用食指点着桌面上还未翻开的牌面,在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牌上时,转过头对自己很调皮地笑。

然而那个时候他的眼眸里还有青色的火焰燃烧。

可刚才他抬起头的时候,笑得放肆又得意,整个人都仿佛被金色阳光所笼罩,过去那些被藏在他身上的阴影,好像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被扫除殆尽,留下的只有光明又开朗的灵魂。

所以说深陷过去的只剩下自己而已?

周围突然爆炸的欢呼声直接把秀一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定睛往比分牌看去,才意识到自己走神的时候,一桥大学的选手已经连续投进两个球,硬是把比分扳了回来。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原本还稍微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高涨,随后下意识地去寻找Kazuya的身影,那人也正抬头看比分牌,清秀的脸上没有半点失落,反而隐约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哥哥,你们学校的球队好厉害。”秀一身边的遥香发出近乎惊叹的声音。

“毕竟是有差点进入国家队的选手在。”

“唔……虽然有点对不起哥哥,不过我还是要给学长加油。”

“什么啊,你特地跟我搭话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么?”

“居然对自己的妹妹用‘特地搭话’这样的说法,不觉得过份吗!”

“完全不觉得。”

几乎是憋着笑说完这句话,秀一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球场上,准确说……是放在Kazuya身上。

他过去并不知道那个人会打篮球,也不知道原来那人除了数学之外篮球打得这么好,不管是运球还是投篮,姿势都非常漂亮又利落,准头也不差,防守也做得可圈可点,后面女生的尖叫此起彼伏,恐怕有一半都是因为那个人,而即使被这么多人注意着,Kazuya也丝毫不见慌乱,压根没有被外界环境影响步调。不仅如此,在比分落后的时候,他也能三言两语就让他的队员们调整好心态,就像是真正的天生领导者一般,整场比赛因为他的活跃,打得格外激烈,直到最后几分钟,两队的比分差仅仅相差一球。

东工大展开最后一次进攻。

Kazuya原本只在中场等着,双手扶膝盖退到最外围,看起来已经累得不行,然而他的队友还是毫不犹豫地把球传递给了他,球到他手上那一刻Kazuya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和昔日在赌桌上翻开最后一张决定胜负的牌时一样,那种宛若潜伏在密林中的黑豹突然睁开眼睛的气息,静谧且危险,并没有什么为了威慑对方而虚张声势的举动,他的眼神和动作,本身就已经有足够的气魄让对手心里发虚。

这一刻秀一很清楚地看到了结局,他想自己的学校搞不好真的要输。

几分钟后响起的哨声印证了秀一的想法,Kazuya在最后还剩十秒钟的时间出手,三分线外一个动作矫健的跳跃,球从他指尖离开划出圆润的弧度冲着篮筐飞去,筐的边缘都没碰到就直接落入网中,精准又完美的三分球,让东京工业大学比一桥大学多出了一分,就是这一分,将局面自平局推到了胜负已定。

场馆中人们都沸腾起来,秀一趴着栏杆看着Kazuya挨个儿和他的队员们击掌,笑容明亮如同盛夏时节最烈的阳光,汗水打湿的头发紧紧黏在脸侧,却一点也不让人感觉到狼狈。

啊,原来那个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改变了这么多。

“学长真的是好厉害啊,太帅了。”遥香也学着秀一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和秀一的平静不同,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满满的少女气息,一副小迷妹见到自己偶像的两眼放光状。

“你要是喜欢他,当年他没离开镰仓的时候就该告白。”

“哥哥你说什么,真讨厌,”遥香用力打了秀一一下,又说,“这么受欢迎的学长,喜欢起来好累喔,我看看就行。”

“好像是会很累……那就算了。”

“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你下午是不是要回合宿地?现在送你去车站刚刚好。”

“好呀!给我买午饭!”

“真是的,我这个月生活费……”

“妈会给你啦。”

最后秀一在便利店给遥香买了她喜欢的饭团和饮料,顺手还买了点小零食,进车站前遥香认真对秀一说暑假不要留在东京打工,要回镰仓的家里来,而当秀一问及“那个人”的灵位是不是还摆在家里时,遥香沉默了片刻,有些担心地看着秀一:“哥哥还是很介意?”

“……有点。”

遥香拉住秀一的手,晃了晃:“放心吧,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这么久了,不会有事的。“

秀一揉了揉遥香的头发,什么也没说,车站里的广播恰在这时响起,甜美又冰冷的机械女声提醒着乘客们做好乘车的准备,遥香有些不舍地用力拥抱了秀一,之后便随着人流挤上了车。

 

送走了遥香之后秀一也没有回住处的打算,而是漫无目的地逛去了车站附近的公园,公园里的樱花树上,晚春的樱花还未完全凋谢,深褐色的枝头仍旧有着一簇簇粉色,他随意挑了张设在树下的长椅坐下,阳光透过花影落在他脸上,一片斑驳之色。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湛蓝的相模湾,沿着134国道吹拂而过的海风,以及七里滨海岸上抱着冲浪板的人群……这些风景陪伴他度过近六年的时间,可自从考上大学之后,他就再没有骑着公路赛车走过那条道路,也许是潜意识里想要逃避过去熟悉的一切,等哪一天这熟悉的一切也变得陌生了,那份一直藏在心底的恐惧也就会慢慢消失了吧?

所以,与其是说来到东京以后开始了新生活,倒不如说是为了逃离过去,才选择用另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继续生存。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那种恐惧的根源,埋藏在自己永远无法舍弃的地方。

从小到大成长的家,那里还有着母亲和妹妹,光凭这个,自己就不可能彻底和过去告别。

 

“啊,果然在这里。”

和略带笑意的声音一道而来的,是金属贴在皮肤上的冰凉感,秀一睁开眼,Kazuya正提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站在他眼前,手上还拿着一罐冰啤酒。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滴得白色的T恤上都湿了一片,似乎是球赛结束,洗头后没彻底擦干就跑出来,不过那人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晃着手中的啤酒问:“要不要?”

明明是他问的,却在秀一伸出手去时迅速地把啤酒收回:“想得美,未成年,不给你喝。”

秀一咬牙,半天才反驳出一句:“你是那么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吗?”

Kazuya笑着在他身边坐下,又从塑料袋里拿出果汁递给他:“我不是,可你是。”

一如既往地被噎得说不出话,秀一接过果汁,用力拧开瓶盖,赌气似地灌了一大口,Kazuya看着他还是很孩子气的举动,慢悠悠地拉开手上啤酒的易拉罐,可能是之前震荡过大的缘故,才一拉开,细白的泡沫就沿着开了的口子溢出来,很快铺满整个盖面,他看着那些气泡消散后,才把酒罐子举到嘴边抿了口。

“刚才在想什么?心情沉重得好像天塌了一样。”

“遥香让我暑假回家住,”秀一不自觉地叹一口气,“那个人的灵位还在家里。”

Kazuya转过头望秀一,少年清秀的脸上似乎有看不见的阴霾在无声弥散,于是他安慰一样地拍拍秀一的肩膀,说了句我懂你的心情。

“你才不会懂,明明已经完全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你是根据什么下的判断啊,优等生。”

“不是已经变成众人瞩目的焦点了么,”秀一把瓶子放在膝盖上,用瓶盖的部分顶着自己的下巴,“明明说好带我一起逃的,结果把我自己留在阴影里你先出去了,真不公平。”

他说话的时候Kazuya又在给自己灌酒,是以听到后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给出太大反应,放下啤酒罐时他的唇因为被酒液浸染,好像镀上一层水光做成的膜,他抹抹嘴,失笑:“我也没抛弃你啊,只是我已经成年了,所以换了个态度面对过去而已。”

“撒谎。”

“和你这种小孩子说不清楚,你成年后就能明白我这句话了。”

“谁是小孩子!”

面对秀一气势汹汹瞪过来的目光,Kazuya只是耸耸肩,“我到现在也还会梦到,父亲死在家门口那一幕,还有被认为是杀人犯,关在警署里审一天一夜,中间没合过眼,这些是噩梦,永远不会变。”

他看着身边的少年眼神从气势汹汹变得柔软,后面又逐渐变得惊愕,最后归于平静。这样的变化让Kazuya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因为噩梦是不会变的,所以只好我自己改变。”

改变的方式因人而异,但是最终的目的,是让自己学会不再害怕。

并不是说这么做就可以彻底忘记过去,那段过去在心上刻下的痕迹永不磨灭,可活着的人,还有权力选择去跨越它,最终不再被它所控制。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一推敲不就是什么都没说嘛。”

“那当然,因为是你自己的事,我除了能给你建议,还能干什么?”

“……”

“不对,好像可以……”Kazuya的笑容几乎是在瞬间变得狡黠起来,食指压着嘴唇,他放低声音,用邀请舞伴参加舞会一样诱惑的口吻,说,“呐,你二十岁生日,要不要来我这里过?”

被这笑容和语气激得一个激灵,秀一警惕地看着Kazuya:“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教教你,成为大人后,要怎么坦率地面对自己的心意。”

如果不是觉得此刻有什么动作太欲盖弥彰,秀一真的很想摸摸自己因为这句话而发烫的脸,看看它是不是已经要烧起来。实际上来到东京的第一天,这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笑着说“恭喜”的时候,秀一就隐约察觉到,当年在龙恋之钟前,他们两个都没能最终确认的东西,或许就要有一个答案了。

“不回答我就算你同意。”

“谁知道我生日的时候你会不会变卦。”

“所以都说了你要相信我啊,”Kazuya象征性地拉了一下秀一空着的手又松开,淡笑道,“别忘了,我们同罪。”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要与空气融为一体。

可落在秀一耳朵里,这句话却是他整个人,乃至整个生命,都要去背负的重量。

听起来就是个负担,可到了此刻,秀一脑海里竟没有半点觉得麻烦想要逃避的想法,他只是转过脸,看着身边眉眼弯弯的人,也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嗯,你说得没错。”

 

有风无声拂过,他们头顶,晚春的樱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完》

 

 

 

 

 

 

 

 

 

 

 


21 Sep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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