またいつかarashi arashi for dream
小秘密: shuangtsuki(´゚ω゚`)take-uma(´゚ω゚`)net(表情包改成点就好啦)
 
 

【竹马】桂川谣

◇阴阳师Ax小狐狸N

◇同系列文  墨染樱  清和呗 岚山叶 神泉雪 雾池泪 雨月蝶 春待归 极月风 古镜寂 墨载名

并不会出现在正文的片段 終の刻に ◇空色
◇时间很后面的同系列千帆尽  


桂川谣


01

电光照亮泼墨一样的黑夜,雷声轰鸣响彻平安京上空。

灯火通明的阴阳寮,在肆虐的雨势中也仿佛要被吞噬一样的渺小,灯火甚至照不亮相隔数步之外的雨帘。

 

樱井翔把手里抱着的一大叠书放到桌子上,揉揉脖子,又看看单手拿着一册书正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相叶雅纪,有些没辙地从背后拍拍他的肩:“雅纪,看不进去就算了吧。”

相叶雅纪闻言,听话地放下手里的书,视线又投到樱井翔搬来的东西上,半点紧张感都没有地道:“也对,还是翔君比较擅长这种事。”

 

“搞不懂为什么这种事就让你去……明明连是什么作祟都不知道。”樱井翔认命地坐下,拿过刚才被相叶丢在一边的书,上头是关于桂川的一些水文标注,这条自平安京侧流淌过的河流,说是命脉一般的存在也不为过,甚至还有传言,在桂川流经岚山的某处,守护北方的圣兽玄武在此沉眠,但不管怎么说,传言终究是传言,如果玄武真的在,不至于让这水淹了两岸罢?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让我去罢……”相叶的手指按在书的一角,没甚么情绪地道,”比起‘人’,我更适合与‘妖’交流。”

最后半句话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也不知道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命运,还是对此根本不介意,樱井翔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把视线转向了室外仍旧滂沱的大雨,嘟嚷着“这都几天了,再不停,整个平安京都要给淹在里面。”

相叶扶着桌子慢悠悠地站起身,亦是看向那黑夜中的茫茫雨幕:“人祸比天灾可怕。”

 

“啊?喂!你已经知道些什么了是不是。”

“回头慢慢与你说,我要回家。”

“这么大雨,你今晚不住寮里?”

 

相叶信步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小和在等我。”

 

02

 

“唰啦“

 

又是一道雪亮的闪电,余光还未褪,雷声便砰然炸裂。

院落里被豪雨浇灌的植被早就弯下了柔软的身躯,晚春的樱花也因这雨散落一地,泥土中遍地都是孤零零的残红,看起来竟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寂寞。

 

少年坐在廊下,束着头发的发带被风吹得飘摇不定,风信子的图案都教人差点看不清。

相叶雅纪踩在滑溜溜的青石板路上往主屋走,路上顺手捡了几只刚刚成型的植物精怪,这些小家伙一定是没见过在春天下这么大的雨,所以根本毫无防备,要不是相叶雅纪发现得及时,大概第二天他们就虚弱地烟消云散。

 

“雅纪殿!”

 看见了晚归的主人,时锦蹦蹦跳跳地从廊下跑出来,说也奇怪,他分明没有打伞,可那些雨却近不了他身分毫,相叶雅纪看着元气的小少年,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又示意他去照顾一下刚才被捡回来的小家伙,时锦接过那几只被雨浇得有气无力的小东西,又是蹦蹦跳跳地跑去了侧屋,而相叶则抖了抖已经沾到不少水的衣服,往宅邸里唯一还亮着灯的屋子而去。

 

他的寝室。

相叶在侧房换了身寝衣才到主屋去,拉开门的一瞬他就捂着嘴没让自己笑出声。

屋中间的被褥中央拱起一个小小的包,也不知道这小狐狸是怎么钻的被子,似乎是把自己在被褥里团成了球,又偏偏把尾巴露在了外边,此刻那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就在地板上扫过来扫过去,还特别没节奏,一看就能看出被子里团着的小东西有多么心烦意乱。

 

相叶雅纪把被子掀开,果不其然被子里二宫死死按着耳朵缩在枕头边,和相叶对上视线后二宫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确认了真的是相叶后就呜咽一声滚进他怀里,双手还是捂着耳朵没放,相叶雅纪拍拍他的背。托着小狐狸的屁股让他在自己膝盖上坐好,又细心地拉过被子盖在他赤裸的脚上,这才去握他的手,让他别那么用力抓耳朵,二宫有些不情不愿地放下手,又去拽相叶衣襟,原本相叶的寝衣就松,狐狸一拽就露出了锁骨。

 

“怎么了小和,不是让时锦陪你了么?今天的雷也不是很多。”

“我怕嘛……”

狐狸耳朵抖了抖,上头的毛还乱蓬蓬的,二宫的声音委屈得都快能掐出水,相叶一边用手指梳理着他耳朵上的绒毛,一边柔声道歉说好吧我回来晚了,这种天气不该让你自己呆到这么晚,兴许是被低沉柔和的声音安抚了情绪,二宫抽抽鼻子,终于露出看见相叶雅纪后的第一个笑容:“雅君回来了真好,你不知道有多可怕……“

“嗯?”

“好可怕……那个雷声,怨念好重,还有雨,也让人很不舒服,感觉几百个雨女在哭一样。”

相叶雅纪的眼睫极轻微地颤了颤,他膝盖上的二宫还在掰着手指细数可怖之处一二三,嗓音脆生生的,透着丝毫不知人情世故的天真无邪,他注视着说得起劲儿的二宫半晌,终究是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对方还有些肉的手指,温声问:“小和感觉到了啊?这雷声和雨声里面的……感情。”

二宫歪了歪头,扬起精致的小脸看着相叶,他看到自己的阴阳师清澈黑亮的眼瞳里,混着悲哀和同情的神采,心里立刻明白过来这大概又是相叶雅纪需要去处理的差事,懂事地不再开口,只是把脸在相叶胸前蹭了蹭,竖起的耳朵尖端若即若离地擦过相叶的下巴,尾巴也轻柔地扫过相叶环着自己的手臂。

“雅君,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要笑喔……”

“嗯?”

“我喜欢笑起来的雅君。”二宫的眼睛里倒映着相叶雅纪的影子,几乎挤满整个瞳孔,“我相信那个妖怪也会喜欢的。“

说着他指了指室外的方向,很认真地说:“看到你笑,也许那个妖怪就开心,就不闹了。“

相叶雅纪抬手摸着二宫的头顶,神色既宠溺又无奈:“你又知道它开心了就会不闹么”

二宫点点头,抖着耳朵晃着尾巴,冲相叶雅纪笑得很甜,清脆的嗓音里是毫无保留的笃定和信赖,他说为什么不呢?雅君会为它伤心的妖怪一定不坏,那它肯定也会明白雅君的心情嘛。

 

说完后皱皱鼻子,想起什么似的,又小心翼翼问一句:“呐,虽然很可怜,但雅君不会带它回家吧?”

说话的时候他还抱紧了相叶雅纪的手臂。

相叶雅纪用没被狐狸抱着的手,刮了刮狐狸的鼻子:“我带回家的只有小和。”

 

得到了满意回答的二宫开心地甩了甩尾巴,又一叠声催着相叶雅纪休息,相叶雅纪拍拍二宫说稍微等一下,在屋中环顾一圈后,他的目光落到镜子上,手指竖至唇畔,念了几句咒之后,镜面居然泛起了一阵阵涟漪,魂灵状身着十二单衣的女子分开涟漪悠然飘下,来到相叶雅纪面前对他深深一礼。

 

“镜姬,你去寻一下智君,就说明日我会去见他。”

 

女子微微点头,一个旋身,如同轻烟消散般转瞬不见。

 

03

 

次日,仍旧是阴雨绵绵的天气。

二宫换了身淡萌黄色的衣,清新的色即便在这晦涩的天地间,也像是初绽的新芽一样有着无限的生命力,他抓着相叶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步伐,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水流湍急的桂川,河水不知疲倦地奔流,也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雅君……你大清早就说要我来找东西,到底是找什么嘛……”

“找石头啊。”

“石头?”二宫疑惑地歪头,“很漂亮的,在阳光下会闪光的那种?”

相叶稍微转了一下手中的伞,正想回话,另一个声音却比他快一步回答了二宫的疑问。

 

“不漂亮,或许还是纯黑的。”

 

二宫举起手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了挥,有些宽大的袖子落下,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

大野撑着一柄海蓝色的伞迎上前,和相叶打过招呼后又半蹲下身,对二宫点点头:“小狐狸,还是要拜托你了。顺着昨天感觉到的气息,帮我们找出那块石头好不好?”

 

那是一块锁着魂魄的魂石。

许久之前此处曾遭大旱,一位神主整日虔诚祈雨,后来他遇到名为痕祈的雨妖,他恳求雨妖为此地降下甘霖,允诺为雨妖修建庙宇,让雨妖得众人供奉,提升道行得以成仙,痕祈答应了神主的请求,降下大雨解了旱灾,神主便依照约定为痕祈修建庙宇,不料庙宇建成前,真正的雨神降临此地,若能将雨神留下,日后便再无旱灾之忧。

 

妖与神,究竟要供奉谁,答案十分明显。

庙宇即将修建完成时,神台之下缺了材料,按照规矩,供奉雨神之处,必有蕴含水之力的基石,本来这样的石头应是从长年被河水冲刷的青石中找,可工期快要结束,他们仍旧没有找到合适的石头,此时有人给神主建议,不如将雨妖封印,以封印雨妖的石头作为材料。

 

痕祈大约不曾想过,自己的善心,最终没有为自己换来得道成仙之路,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

它不甘心,日日夜夜地挣扎哀鸣,只是那些悲鸣都被深埋石中,沉入地底,日以继夜,它的力量终于耗尽,陷入漫长的沉眠,百年时光流过,昔年的风景都不复存在,雨神也早已不知去向,只有这被深锁石中的魂,仍旧不得见天日。

 

“近日这异常的雨,是再度苏醒的雨妖的不甘吧……”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解放它,”二宫看看相叶又看看大野智,“听起来就好可怜。“

“因为我们找不到那一块魂石,也不知道是沉在何处,”相叶看着湍急的河水,“智君帮着寻了好些日子,也只能寻个大概。”

“可是小狐狸,你感觉得到这雨倾诉的东西……我觉得你应该能找到它。”

 

话说到这个份上,二宫总算明白了平日有事出门总要哄着自己留在家的阴阳师,今早将自己带出门是为了什么,他拽着相叶雅纪的袖子抬头,发现他的阴阳师视线一直凝固在河水之上,他没有笑,从眼眸中流泻的情绪,到唇线紧绷的弧度,透出的都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

 

是在为那个素未谋面的雨妖伤心吧。

撇撇嘴,小狐狸晃晃尾巴,踮起脚蹦了两下,总算勾回了阴阳师的注意力。

 

“我帮雅君和智君找它啦,你们,能不能不要摆着这么难看的脸色啊?”

 

大野眨眨眼,对二宫伸出手:“我带你过水上。”

相叶放下手中的伞,用自己的袖子替二宫挡着落下的细雨,另一手则将小狐狸圈进怀里,用力拥抱了他:“要小心。”

 

04

 

河水湍急不歇,雨声如泣如诉。

大野将二宫带到了河面的正中央,施了术法在河面上开辟出一小块立足之地,二宫跪在那一方平静得如同镜子一般的水面之上,将手探入河水中,相叶站在河畔与他隔水相望,他仍旧没有撑起伞,只是任由这仿佛哭泣一般的雨落在他的发与衣上,仿佛是要从这雨中倾听什么。

 

微小又清澈的灵力,在汹涌的河水中蔓延。

二宫闭着眼睛,努力地去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波动,那些和这铺天盖地的雨中一模一样的悲伤与不甘,纵然是在大河之下也没有平息,只是气息的来路太过凌乱,又时断时续,也难怪大野和相叶找那么多天都也只有一点点头绪。

 

“啊,找到啦……”半晌二宫睁开眼,“可是要怎么……”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突然高涨的河水给打断,那水好像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样高高跃起,竟是试图将大野和二宫都一起卷入其中,大野皱了皱眉,一扬手,那把海蓝色的伞就从他掌心飞出去,刹那就化作两道道海蓝色的灵光,如同两条绳索一样绞合着,牢牢地将扑面而来的水捆在一处,趁着这水势头被阻了一阻的间隙,他便带着二宫回到了岸上。相叶有些后怕地抱起二宫时,因为没了伞的遮蔽被雨水浇了一头一脸的小狐狸立刻趴在相叶的肩膀上摇头晃尾巴甩水,细密的水珠一下子甩了相叶一脸,大野把原本相叶放到一旁的伞拿起,遮在他们上方。

 

“雅纪,刚才感觉到什么了吗?”

“嗯……没想到这么近,几乎就在正下方,让智君的式神去吧?”

“我知道,已经去了。”

“好冷喔。”甩完了水的小狐狸软趴趴地扑在相叶雅纪肩上,耳朵和尾巴上的绒毛都因为被水打湿耷拉成一撮一撮的。相叶用半湿的衣袖轻轻替二宫擦去小脸上还残留着的水滴,轻声道:“忍耐一下,待会我们就回家。”

 

二宫乖巧地点点头,不再打岔,也顺着相叶雅纪的视线望向河面。

不过片刻,一条通体橘红的鲤鱼跃出水面,而鲤鱼的口中,含着一颗纯黑色的石头,或许是因为被水冲刷许久的关系,这石头的表面十分光滑。

 

大野把伞塞给相叶,冲着鲤鱼走去。

鲤鱼将石头吐在大野的掌心,又噗通一声扎入水中。

大野攥着石头重新回到相叶的身边,神色似乎是在问他,怎么办?

 

相叶松开二宫,看着那块石头,无声地叹一口气:“净魂罢。”

 

05

 

或许因为过了太长时间,封印有所减弱的缘故,相叶以自己的力量强行破坏那层符咒时也没花费多少力气。

 

近乎透明的蓝色魂体从石上冉冉升起,它那么脆弱,看起来好像只要一阵风过就会被吹散,

只是仔细去看的话,那魂体的周围,还有一层绿色的灵光保护着它。

 

“对不起,没能早一点把你救出来。”

 

那魂体还非常虚弱,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二宫见状,有些好奇地伸手去抓了一下魂体,谁知道他的手才碰到那一团烟雾一样的东西,就有一股力量很自然地从指尖流淌出去,灵力与绿色的灵光相互交汇,又在刹那消失,只是灵光消失的瞬间,那原本轻纱一样的魂体居然变得清晰了些。

 

“多谢……”

 

飘渺得仿佛从天际传来的声音,却是再清晰不过地传入了他们耳中。

大野取了自己的扇展开,扇面上光影流转,每一道皆是充沛的灵脉,他将那一缕魂收入扇中,对相叶说会找个灵力充沛之处将它放出来,这样也许还能慢慢地将那虚弱的魂灵修复。

 

“嗯,那就劳烦智君了罢。”

“我倒没什么,你应该谢谢你家小狐狸。”

 

相叶雅纪笑笑说是啊,又重新把正眨巴着眼,好像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小狐狸抱进怀里,柔声地说了谢谢,在小狐狸抖抖耳朵,疑惑地看着自己时,又说:“回家了。”

随后他与大野道别,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

 

“呐雅君,刚才啊,我碰到那个魂灵时,它跟我说话喔。”

“说什么?”

“它说人心叵测,大概是要提醒我,不要和人接触太久吧?”

 

相叶听着,又把怀里的小狐狸抱得更紧一些,沉默良久,才道:“它说得很对。”

二宫摇摇头:“可是我相信雅君啊。”

 

相信你绝对不会有那么残忍的心思,相信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相叶被二宫这直白又稚气的的言语逗得笑了笑,不过片刻,却又敛去了那笑意:“小和,你最好也不要太相信我。”

“啊?”

“不,没甚么。”

 

小狐狸抖了抖蓬松的尾巴,搂住相叶的脖子,决定把刚才那句话当玩笑听。

如果连这个人都不能相信的话,那其余的一切也就没甚么可信了吧。

 

这么想着,他将小脸埋在相叶的肩上,刚才好像是不小心消耗太多灵力,导致他现在很困,而相叶雅纪的怀抱总是那么坚实又温暖,所以不一会儿小狐狸就呼呼大睡,完全无视了阴阳师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靠起来并不太舒服这样的事实。

 

相叶听着二宫细微的呼吸,终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温柔得宛若春风拂过绿水一般的笑,似乎是谁也不曾见过。

 

雨势渐弱。

或许再过不久,这如此悲伤的雨,便会完全停息罢?

 

《桂川谣 终》


14 Sep 2017
 
评论(39)
 
热度(311)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風の向こうへ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