またいつかarashi arashi for dream
小秘密: shuangtsuki(´゚ω゚`)take-uma(´゚ω゚`)net(表情包改成点就好啦)
 
 

【竹马】雨月蝶

◇阴阳师Ax小狐狸N

◇部分设定来自遥远时空中

◇同系列文 墨染樱  清和呗 岚山叶 神泉雪 雾池泪

◇时间轴很后面的同系列文千帆尽   


01

 

雨夜风起。

原本在天地间织就茫茫雨幕的雨丝,被风这么一拉扯,霎时如同被掀起的半透明纱帘一般,曼妙地摇曳不定。

 

看似古旧的木门被推开,木头的纹理一层层地锁住水汽,色泽也显得更为深沉。

他缓步走进院落之中,柳色的纸伞下露出眉眼英挺的俊朗面庞,黑发因为被扬起的水雾浸湿,服服帖帖地贴在脸侧,他沿着掩映在繁茂植物中央的碎石路往主屋走去,沿途植物们都摇晃着柔软的身躯,似乎是在向他问安。

 

“您回来了,雅纪殿。”

 

一袭素白衣衫的银眸女子轻盈地踏下几级木阶,从青年手中接过合上的伞,又对他欠身行礼。

相叶雅纪轻轻“嗯”了一声,理了理衣衫,发现上头的水气已经渗入布料之中,不自觉地皱皱眉,又转过脸问:“小和怎么样?”

 

“似乎比白日好,只是清醒一些后就怎么也不肯服药了。”

“药现在还热着么?”

“是的。”

“你把药送过去罢,我先更衣。”

 

女子不再多言,颔首之后退下,仅仅一个旋身,纤柔的身影就连带那柳色的伞一并消失在空气中,只余下隐约的花朵幽香。她离去后,相叶便向着相反的方向,沿着长廊一路走过去,狩衣之上一品红的纹饰随着袍袖的飘动时隐时现。

 

02

 

盛着深褐色液体的瓷碗被轻轻放置在榻侧,“啪嚓”一声轻响,白色被褥团成的团子拱了拱,钻出少年因为发热而微微泛红的脸,头顶的狐狸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琥珀色的眸子里原本满是困倦,一看到那药碗却立刻警惕起来,在白衣女子启唇,尚未出声时,他便又缩回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吃!”

 

相叶拉开门时,看见的情形就是一团被子往墙角蠕动蠕动,如同巨大的蚕蛹。月下站在原本应该是放置被褥的位置,手中捧着药碗,或许是在思索要不要跟过去,花香与草药味混在一处,苦涩中似乎也混了一丝清甜。他有些伤脑筋地叹气,从月下手中接过药碗搁在一边的架子上,让月下暂时退下。

 

女子退出时仔细地将拉门合拢,隔绝了可能吹进屋里的风,但淅淅沥沥的雨落石板声依旧连绵不绝地传屋子里。

 

“小和,出来。”

蠕动的被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但是从它扭动的幅度来看,大概是把自己团在其中的狐狸又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相叶盯了那毫无动静的被子半晌,耐心地又重复一次之前的话、

 

“呜……雅君。”

 

总算从被褥中露了头,小狐狸仍旧抓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被子,满脸委屈。

相叶走过去,半是强迫地把被子从二宫手中扒拉下来放在一旁,轻车熟路地将小狐狸抱起揽在怀中,走到架子前:“听话,先喝药。”

 

二宫扒着相叶的肩膀,拼命摇头,然而相叶不是月下,这种时候肯定不会买账,僵持了会儿还是哄着他把那一碗对狐狸来说确实很苦的药给喝掉,又在他被苦到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往小狐狸嘴里塞了一块金平糖,二宫把脸埋在相叶胸前窝了会儿,之后或许是因为糖果的甜味冲散了药草的苦,这才舒展了眉抬起头,不过一对上相叶含着笑意的目光,他又气鼓鼓地转过头去:“雅君肯定是看我长大就不喜欢我了,以前我不想做的事从不逼我的。”

 

“就是因为你长大了,才不能和以前一样由着性子来。”相叶说着,眼神往被褥那边一飘,被子就像是活了一样,自己平平整整地地上铺展开,相叶几步走过去,把怀里的狐狸放在被褥中间,又跪坐在一旁,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安静地试探了会儿,才直起身子:“奇怪……”

 

“怎么了呀?”

“按理说,风寒的话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音量,相叶思索片刻,冲二宫伸出手:“来小和,手给我。”

 

二宫有些疑惑地将自己的手放入相叶的掌心,相叶收拢五指,松松垮垮地握着二宫的手,合上眼睛,新绿色的灵光缓缓流淌,自交叠的手中蔓延,逐渐覆盖到二宫的全身,片刻之后相叶松开手,仿佛掐断看不见的丝线一样,轻轻一捏,灵光刹那间消失不见。

 

他看着二宫,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微微发烫的小脸,表情却是严肃起来。

“你这几天去过什么地方?”

“唔……朱雀门,墨染……还有蚕之社。”二宫说完,又小心地端详着相叶的神色:“我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吗?”

“没有。”相叶摸摸二宫耷拉下来的耳朵,柔声道:“再睡一会儿吧。”

 

二宫点点头,听话地躺下,相叶吹熄了灯,静静地坐在二宫身边,等到少年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他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离开。

 

03

 

后半夜的雨似乎下得更大,即使撑着伞也无法阻止被淋湿。

位于平安京西面的蚕之社本就是依水而生的一方土地,在这样的雨夜之中水气显得更盛,相叶一进入这方地域便直接释放出了身上的灵力,深绿色的灵光流转在他身体周围,他仔细地感应了片刻,原本平和的眼神,在投向因为落雨而涟漪不断的水池之时,骤然犀利。

几乎在同时,环绕于他周身的灵光幻化作穿梭云间的青龙,离线的箭矢一般向着水池冲过去。

一声轰鸣,水池中有漩涡平地拔起,咆哮着和灵光幻化成的龙交缠在一处,两股力量狠狠相撞,一时间激起了气势惊人的气旋,衣袂和黑发被气流扬起猎猎作响,手中纸伞也因为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气压,一下子被掀飞出去,打着转儿消失。

 

雨幕中,阴阳师年轻的容颜难得地染上了凛冽之色。

 

“是什么人如此放肆。”

 

缠绕于旋涡之上的灵光突然被猛地弹开,漩涡像是被从中间劈开了一般,水流竟平整地分成了两半,男子的身影凌空浮现,漆黑的发殷红的衣,眉心纤细的蝶纹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去。

 

“果然是……这个气息,”相叶收敛了原本咄咄逼人的灵力,仰脸看着男子,“传说中只在雨月出现的雨月之蝶。“

“阴阳师?”男子的眼中刹那浮现出嫌恶之色,“你想做什么?”

“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来请教一下,对着未长成的赤狐下蛊,你想做什么。”

 

原本还一脸不耐的男子,听完相叶的话倒是有些惊讶地“咦”了声,随后就半空中落了下来,站定在相叶面前:“那位大人难不成是式神?这不对啊……”

 

“小和不是式神,他只是和我在一起而已,”相叶神色不变,“我需要个解释,但是如果您的解释说服不了我,就别怪我下手太重。”

 

“阴阳师居然来为妖怪打抱不平?”男人轻轻笑了几声,这么一笑反而平添几分妩媚,但看相叶的神情不似说笑,他便也收起了调侃的心思,规规矩矩地冲他行了个礼,“在下还真是冒犯了,那个蛊,其实也只是想要借那位大人的灵气一用而已。”

 

雨月之蝶并非邪物,名为蝶,却是凭水而生,在雨月的夜晚,双翅几乎透明的蝶聚在灵气充沛的水源附近,汲取灵力积攒力量,为了到达更远的地方,而据说雨月之蝶栖息过的水源。都会变得格外清澈,许久以前的人们都将这种梦幻的蝶视为神的使者,然而几百年过去,作乱害人的妖物逐渐增多,人们对非人之物的态度从敬畏变成了嫌恶,甚至是恐惧,但凡遇到,必除之而后快。

 

“舍妹被阴阳师所伤,这片土地的灵力又过于微弱,慢慢在此养伤倒是可以,但此处……也不是能久留之处,京中阴阳师时常来此驱逐他族,若下一次碰上,怕不是命都要丢了。”

 

男子平静地叙说,语调无悲无喜,不知是不是走过太多地方,看过太多这样的事,从一开始的痛心变成之后的麻木,只是当事情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仍不免乱了方寸。

 

“也算是上神怜惜,让我们遇上那位大人,在下也无计可施,姑且一试……”说到此处他亦是深深叹一口气,“若不是走投无路,何至于此。”

 

相叶听着,原本还染着一丝肃杀之气眉眼渐渐柔和,他本也不是好恶斗狠之人,对方既是有所求,他自然不会过于刁难,可事关二宫和也,总能有让他失分寸的时候。他看着男子,淡道:“他现在因为这蛊病着呢,就算事出有因,这也太不厚道。你现在解了蛊,我或许还能帮你想些法子。”

 

“这……这样?实在抱歉,在下本以为,以那位大人的灵力,不至于受如此影响……”

“他并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灵气,而且他年幼,气息也过于纯净,稍微受一些影响,都可能导致不适。”

“没考虑到此,当真对不住,不过……舍妹的伤,托那位大人的福,已经无碍。”

 

说着,男子后退了一步,又深深地对着相叶拜下去:“惹出这般事端,在下定会赔礼道歉。”

 

04

 

相叶回到宅邸中时,已是黎明时分,东方天空微微发亮。

他的小狐狸还未醒来,但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的样子,熟睡时嘴角都是微微上翘的。

他伸手去探了探二宫的额,果真热度已经消褪下去,他又试着用灵力感应了一下,也没有感受到丝毫雨月之蝶的气息。

 

看来蛊已经解去了,天亮他醒来时,病应该也就会好了罢?

大半夜都不曾合眼,着实也是有些疲惫,相叶在二宫身边躺下,不一会儿便也沉沉睡去。

他醒来时已接近正午,二宫趴在他身边,撑着下巴笑得天真无邪:“幸亏今日不是雅君当值,不然俸禄全都要没啦。”

 

相叶坐起身,二宫顺手从旁边也不知道摆了多久的水盆里捞起布巾让他擦脸,相叶接过,却只是看着二宫的脸:“你好了?”

 

“好了哟,再也不用吃药了。”小狐狸说着还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个圈,蹦了两下,“说起来,雅君,我做梦了,很美的梦。”

“嗯?”

 

他的梦里是个晴朗的白日,无数姿态优美的蝴蝶翩然飞舞,半透明的蝶翼之上似乎承着虹色,

宛若仙境一般。

 

“不过,我好像听到了声音。”二宫歪了歪头。“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我的气息很熟悉。”

“好像很久以前,在哪里遇到过。”

 

相叶先是微微一愣,复又释然,他擦擦脸,说或许是你的族人吧?过去的赤狐还是挺多的,你们的气息应该都差不多。本来也不是很纠结这个问题的二宫嗯嗯嗯地点头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相叶的话听进去,相叶净过面,又唤了月下进屋收拾,自己则领着二宫出了屋去。

病了好几日都没能好好玩耍的二宫,出了屋就变成狐狸原形一下子跑得没影,只留下一串叮叮当当的铃音。

 

相叶坐在廊下,听着那时有时无的铃音,合上眼,嘴角带笑。

一切尚好。


《雨月蝶 终》


02 Jul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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